不知历史,不知轻重。河南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最早的中国”所在地,是“黄河边上的中国”,也是新时代中国的缩影和代表。以河南为中心的中原,具有厚重的中原文化、黄河文化和黄河文明。黄河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先秦时期形成的外儒墨内道法的深层思想结构,由秦汉而唐宋形成的儒释道思想内涵,到近代的中西之争,再到当代的“马魂中体西用”乃至新时代的“一个高举两个巩固三个建设”,无不与黄河文化、黄河文明相联系,都与大河文明的思想创造密切相关。黄河文明是中华文明的骨骼与主体,也是中原学学科建设的主攻方向。
黄河是一条自然河、生态河,更是一条文化河、文明河。黄河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文化,是黄河流域古今多民族人民在与自然的交互作用中生成的灿烂文化,铸造了中华民族的性格和品格。从华夏民族到汉民族再到中华民族,国家认同、民族认同和中华大一统都是以黄河文化为核心而凝聚和发展起来的。黄河文明记载着早期中国从部落到国家,帝制中国从国家到天下,转型中国从危亡到再生,创新中国从崛起到复兴的全过程。黄河文明所承载和创造的政治文明,在人类发展史上具有无可替代的意义与价值。从仓颉造字到李斯统一文字再到许慎的《说文解字》,特别是殷商甲骨文的发现,黄河流域的先民们由文字出发而开始了文物、文学、文化、文明的创造。中国思想文明中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家国一体、富民安邦,和而不同、求同存异等思想,对于变革中的中国、动荡的世界都具有建设性的意义。
黄河文明是立体的、综合的复杂体系。首先,它具有根、源、干、魂、家的历史定位。其中最核心的定位是两个:一是根的问题。四大文明古国中,黄河文明绵延至今。黄河文化在中华文明体系中具有发端和母体的崇高地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源头。而中原大地,黄河之滨,嵩山之坳,是中华民族之根、文字之根、姓氏之根。历史学者要研究黄河文化之“根”,就要把握中原深处,研究伏羲、黄帝、裴李岗文化、仰韶文化、龙岗文化、夏文化、殷商文化。二是魂的问题。黄河文化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深厚滋养和历史渊源。学界专家要研究黄河之“魂”,就要深入研究人脉、地脉、水脉、文脉后的“学脉”,深刻理解中原价值观,深刻掌握中原智慧。其次,它具有易、道、仁、理、心的深层文化结构。再次,它具有诗、酒、花、梦、愁的艺术表现形态。但就本质而言,黄河文明是一种水文明、道文明、农耕文明。黄河之于中国、中华民族,不仅仅在于农业和经济的给养,还在于精神的滋养。黄河、黄土、黄帝,是中华民族、炎黄子孙的心灵故乡和精神家园。
我们深知,黄河学研究大于中原学研究。一方面,黄河文化包括河湟文化、秦晋文化(关中文化)、河洛文化(中原文化)、齐鲁文化(海岱文明)等流域文明。黄河学不仅包括黄河文化及其相关的人文、经济、社会等学科,也包括生态、地理、水利等自然学科,是一个跨领域的综合学科。但中原文化作为黄河文化的中心,决定了我们研究中原文化就是研究黄河文化、黄河文明。中原文化始终是我们研究黄河文化、黄河文明的精神资源和源头活水,是中华民族千秋万代的巨大精神财富。另一方面,从中原视野上升到黄河视野,就是上升到中国视野和中华民族视野。新时代重构现代意识形态体系,要求我们在“中原学”中重新定位中原文化与黄河文化、黄河文明,与中华文化、华夏文明的关系,透过中原文化、黄河文化研究,呈现和提升中国智慧、中国规律、中国逻辑、中国价值。
黄河文化、黄河文明是一种流域文化、流域文明,同时具有世界意义、时代价值。不同文明的起源和发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互动过程。埃及、西亚和印度等几大古文明均孕育于大河(尼罗河、两河和印度河)流域。同样,中国古文明也主要孕育于黄河流域,它的革故鼎新精神直到今天都是我们的丰厚滋养。传说大禹治水,在疏与堵中选择了“疏”,并上升为解决问题的方法论。究其实质,一是坚持了问题导向,二是尊重了客观规律。当前,在中原更加出彩的征程中,无论是科技创新、社会治理创新,还是实现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都需要我们秉持黄河文明革故鼎新的精神。
黄河,对于河南经济社会发展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国家粮食安全、河南高质量发展、中原更加出彩。河南省委书记王国生指出:“河南的根脉在黄河,安危在黄河,高质量发展的潜力也在黄河”。在新时代黄河大合唱中奏响出彩的河南乐章,要求我们扎根中原大地,讲好黄河故事,汇聚起加快发展的正能量,以正能量推动高质量发展,在塑造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幸福河”“文脉河”“学脉河”上走在前列。我们要只争朝夕,不负韶华,聚焦黄河文化、黄河文明这一主题、主轴和主方向,通过黄河文明在新时代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不断推动中原学理论与实践的双重创新。文/李庚香
(作者系河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