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理

人类创造了伟大的城市文明，却无法回避自己也是宇宙万物自然文明的一份子，要说想寻找一处城市和自然文明相得益彰的地方，非得亲自去一趟开普敦不可。

要是从地质学上考证，桌山的诞生要远比喜马拉雅、安第斯和阿尔卑斯早几个世代，真正算是见证自然文明庇佑下人类活动的神祁。/李理摄

从海平面骤然升起一千多米，从欧洲起航的水手们打老远就能到看到这个星球上最古老的山峰。要是从地质学上考证，桌山的诞生要远比喜马拉雅、安第斯和阿尔卑斯早几个世代，真正算是见证自然文明庇佑下人类活动的神祁。

从约翰内斯堡往西南方向飞两个小时，就抵达开普敦国际机场。载我的荷兰裔女司机一路上话不多，倒是沿着公路盘过几个弯后，指给我看桌山和上面的云，“那便是桌山了，非洲唯一的新世界七大奇迹。”

真正搭缆车到桌山山顶，已经是隔天的事。随心所欲旅行最大的好处，便是心安理得接受未知的意外和惊喜。本来打算一早上桌山，可是风力过大缆车停驶，索性一整天流连山海一色峡湾风光，出海看海豹，陆上观企鹅，给后来的桌山行山留出了半天时间。

从1929年开始，已经有现代文明的索道载着人们上山。大约20年前，现在使用的旋转索道车厢全新落成，不用五六分钟功夫，壁立千仞的石壁已经在脚下。

中国自然文学研究者程虹教授曾写道，“在现代社会中，唯一能够与灯红酒绿、人心浮躁的现代都市相抗衡的是沉默无言、由来已久、蕴意深长的自然界。而在现代文明中，人们渴望的也是在匆忙中保持心中的那份宁静。”

我感觉在桌山顶上，便是保持这种宁静的最佳地方。本来桌山就有上帝的餐桌的外号，当站在荒原模样的山顶上远眺，你便真的会体会到什么叫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一边是波光潋滟的大西洋，豪华游轮游曳在细细碎碎的光影中，一边是充满活力的维多利亚码头，咖啡、香槟还有新鲜的青口与生蚝。再往侧面瞧，峡湾之见藏着的是小型社区，面阔私人沙滩和绝壁悬崖，一本书一杯酒，不知道多少安静的岁月和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我和中国一家都市报的记者同行，这名来自上海的小伙子精力充沛，一路上在石块上叫嚷着再往前走，再往前走。我则被眼前的荒野景色所吸引，海风的侵扰令山顶难以省长高大的草木。只有灌木和鸢尾科植物顽强的生长着。

在一株粉色鸢尾科植物(Watsonia)前我久久凝视，周边安静极了，只有呼啸的风和在岩石之前窜来窜去的蜥蜴，底色则是蓝天和灌木。再往前走，一大簇紫色的雏菊在悬崖边尽情开放，南半球的阳光光晕中洒在小花瓣上，似乎也轻声的呢喃。

除了品尝两杯香槟酒和午餐时间，不知不觉在山顶已经徒步了近五个小时。最妙的当属我们后来选择了一条无人的山径，难度不高，却总能看到峡湾的风景。到了下午快五点的时候，站在一块突起的高地，整个伸向两个大洋的半岛一览无余。

回去的路上，同行的伙伴下意识的和我说，“你不觉得登山就是和山在对话吗，你好好登山，山就绝不会辜负你。”

是啊，山无言，我无言，两相忘。